Amanita

时不时失踪人口

《想要睡着》


最近的睡眠状况大有改善,大概是因为放假在家日日躺着吧。但半个月之前每每遇到需要“睡着”这件事都很折磨,就拿出来写脚本了。完成大约在十二月。
现在已经不吃药了,也不用昼夜颠倒,有种苦难过去的感觉(*^▽^*)

希望快点迎来六月。

这份文本是初期的,我比较喜欢的那份,实际配图的文本因为一些原因小小休整过了:




「想要睡着
WANT TO SLEEP

我从未设想过自己某天会“睡不着”。
“睡觉”就像吃东西时要张开嘴那样简单,是闭上眼睛就能做到的事。闭上眼,随便想点什么,就会睡,然后梦,梦见非常非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一直认为睡眠和香甜的梦是人生应该享受的重要部分,一觉安安稳稳到天亮。
有关睡着的定义是说要进入无梦的深度睡眠,这个时候身体才会真正休息。医生总说夜间几点钟到几点钟身体的什么器官在工作,所以要以深度睡眠的状态休息。我不在乎这个,不在乎是不是真的在“睡觉”,只要能让我陷入失去意识的状态就满足了,每天都抱着这样的焦虑躺在床上。
我睡不着。

开始出现难以入睡的状况是夏天开始的时候,睡不着的原因是:有东西在。有东西,如果我没有好好躺在床上用整个被子盖住头以外的所有部分它就会碰到我,所有暴露在外的部分都是它的狩猎范围,也许应该连头也盖住,但那样就无法呼吸。它有时候趴在床沿,有时候躺在旁边,或者坐在床尾,睁眼闭眼都能感觉到它的视线,湿漉漉的气息,还有某种气味。无法入睡,也无法和它对话,开着灯会好一点,它会躲在光后面。
后来,人造光无法打败它,它蚕食我的精神得以繁衍,又召唤了更多同伴,甚至入梦。我不敢闭上眼,与其在失去视觉的情况下感受它湿湿凉凉的呼吸,不如睁着眼,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唯一的慰藉只有侥幸入梦的短暂安稳。

我采取了许许多多战略奋力抗争:通过运动使身体疲劳,或使眼部疲劳自然闭阖,睡前喝牛奶,播放英语听力,搜罗舒缓音乐,或是拼命熬夜直至迎来一个不得不睡的时刻——通常是凌晨天色发白的时候,太阳升起带来难以言喻的安全感。我的战争很失败,守卫溃不成军,把梦像公共区域一样打开。某夜被自己的眼泪和口水呛醒,[这是在做什么蠢事情啊][死了算了][努力不一定得到结果是常识吧].......
[不睡了]

我开始在太阳下落时开始新的一天。夜行动物的生活很奇妙,我的夜晚只有我一个。虽然很希望猫咪能陪陪我,但他已经是妈妈的猫咪了。我听音乐,读书,画画,写句子,把晚上当白天过活。但这个白天寂寞,一日孤独的一餐,所有消息都要九个小时以后才有回复,我和整个世界,始终相差九个小时。
当然,我的时间在九个小时之后。

进入八月出现了转折,我与朋友结伴在杭州居住,小小的屋子,拥挤的温馨布置,还有一只兔子。夜里不用开灯,公寓隔壁的公司是不夜城,灯光照进来足以令人安心,常会听到兔子夜晚窸窸窣窣吃东西的声音,柔软的,温暖的,活力的,快乐的........我爱我的兔子,身边有人陪伴的日子不紧不慢,它们走了。虽然仍旧因为颠倒的时差熬夜,但总算,生活回归常态。

两个月后,昼夜颠倒和放肆熬夜的负债单来了——肝功能衰竭,心跳过缓,早搏征兆.......医生勒令我九点半必须上床睡觉,十点钟进入深度睡眠。[你需要睡眠]。早于平时四个小时我便胆战心惊地躺上床:[给我睡着啊啊啊啊啊——]
然而因为恐惧死亡渴望睡眠开始造成频繁夜醒,每每醒来更加害怕,赌咒一样紧闭双眼,无可救药地恶性循环,事情越来越坏。

这时我发现了,安眠药很可靠,也很可爱。过去我一直拒绝吃药,我认为这等于承认自己有病,死不张口。而现在我无计可施,只得跨过自己的底线。
第一个晚上,我仔仔细细地咀嚼了小小的软糖,好甜。它带给我如同被榔头猛击后的昏厥,让我安安稳稳直到八个小时后才睁开眼。
我爱软糖。
一周后,小榔头们出现罢工迹象,我不得不雇佣更多好结结实实地敲晕我的脑袋。两颗,三颗,更多。
某个晚上,我被药效过猛带来的剧烈头痛痛醒,消无声息地大哭一场,而后一觉到天亮。
再见了,软糖们。

时至今日我仍旧没能解决睡眠问题,如果身体真的会受到思维影响的话,我真的想要睡着吗?是否因为我并不持有[想要睡着]的诚意才无法入眠呢?我真的害怕睡不着吗?怕无法入睡的后果?还是入睡后会发生的事呢?
对于睡着的定义也开始混淆,变得乱七八糟。曾经如此期待的当做生活乐趣的每晚的梦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常常醒来时想着,我是不是梦到什么了?是什么呢......什么都想不起来。大部分时间我宁愿醒着,清醒时不用害怕睡不好让身体状况更糟糕,不用害怕梦里有什么,可每晚钟表指针指向九以后,便不得不面对[需要睡眠]这件事。不可以不睡,不睡比睡着更糟糕。

睡不着。
想要睡着。

最近已经很少考虑类似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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